虚构与天空决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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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与天空决裂」

文/李平庸

图/网络

——你可曾仔细地听过飞机起飞的声音?

——机翼慢慢伸展成倾斜的坡面,与风摩擦发出悠长的啸声,仿佛被拉长的钢丝绳,不那么大张旗鼓,却在脑海里拧成一道坚硬的线迹;涡轮发动机转动,声音粗犷,把隆隆的噪声拢入旋转的金属叶片中;飞机上方的空气流得更快些,却有着庞大的气势,细微的杂音散落其中,让人想起《威尼斯船歌》里沉静而隆重的高潮部分。陈年的风经过,与飞机错肩。

允生。

她似乎是姓周。比我小一两岁。中等身高,双眼皮,神色张皇。印花T恤,深色九分裤,裤脚挽起,露出瘦瘦的小腿。她和明明一样,都是陈姐带的孩子。也只有在陈姐面前,她才会收敛紧张的神情,放松地谈天。除了紧张之外,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。偶尔我们在走廊上遇见,她也会和我点头问好,但语气有些仓促。

她是唯一一个问起我为什么来到红塘的人。和我之前遇到的其他人不同,她明白我们是因为心理上与所谓的正常人不一样才来到这里的。我告诉她我的病灶,然后她点了点头,没有多说什么。那时候是清晨,她刚在陈姐那里做完治疗咨询,与我在走廊上碰见。天空是雪白的,病床上的床单一般的白。有淡灰色的云,沉甸甸地垂着。

然后我问她:你是因为焦虑症来的吗?

她局促地笑了笑——或者形容为嘴角的抽动更为确切。她说:不是。是幻听。

允生听到飞机起飞时的声音。几乎是不间断的,反反复复的声音。

她对我说起那些声音,冗杂又绵长,出现在她的梦里,她的步伐里,她的视野里,她呼吸的每一方空气里,她的身体里。无论她做什么,都能听见那个声音。所幸幻听有时候并不是特别严重,只是轻微的音调起伏,但更多时候都是响亮的,高傲地盘踞在她的耳朵上。

它无处不在。到处都是飞机,都在起飞。允生说。她皱起眉头,闭上眼。仿佛一架巨大的飞机正在她面前伸展机翼,掀起莽莽尘沙。

我问:有多久了?

很久了。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,可即使是在梦里,我也会听到这个声音,我还是会烦躁地想要把一切都摔个干干净净。逃不开的。

简单聊了几句后,我们就说了再见。我下楼,她上楼。清晨的日光单薄而空旷,如缥缈的烟纱笼在她的脖颈上。我仰视她低着头慢慢走上台阶的样子,几根黑发垂在额前,显得那么羸弱。她一步一步迈上台阶,脑袋垂着。我想象一个人在飞机的包围中,四周都是嘈杂的声音。时间一久,该有多焦躁,一刻也不得安宁;时间一久,该有多虚弱,无力挣脱而自缚着。

——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谈论时间。时间不会认同我,也不会认同那些存在于虚空的飞机。

在我离开红塘的前一个星期,允生被她的父亲领回了家。

那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独自前来,穿着灰色的衬衫。颧骨突出,肤色蜡黄。和允生一样的瘦。他带着允生坐上一辆面包车,绝尘而去。

我问站在我身边的秦嘉嘉:她妈妈呢?

秦嘉嘉抿了抿嘴,幽幽地说:他们一家三口在四年前出去旅游,飞机起飞后不久就坠落了。她妈妈死于空难。

或许这是一切的因由缘起。同一片天空下,一架飞机坠落,千千万万架飞机起飞。只不过允生的飞机,一直都没有终点。我想起那天我看到的天空,雪白的颜色。曾经有一个生命在它的怀抱里毁灭,曾经有两个人幸存。曾经它是胆矾一般的蓝,曾经有一架飞机在蓝中燃烧殆尽。曾经有人用幻觉缅怀过去,曾经有人在不知不觉中便与它决裂。

这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够顺理成章的故事。

(完)

碎碎念

中午和之前做学生工作认识的同学聚了聚。在商场四楼吃蕃茄鱼,头一次吃到混合了麻辣味的蕃茄鱼,虽然不是特别重的辣味,但还是不太好接受。好的是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海藻丝丝,饮料是王老吉。

吃完饭,说是要带着毕业的同学绕学校一周。她去年毕业,因为疫情所以没有毕业典礼。还好同行的有导游体质的人,从学校东北角开始,往南走再往西走,一路介绍到西门。我其实也没怎么走过这条路线,人民大学南路,走到头了发现并不能到西门,最后绕了很大的远路。太阳很晒,已经有了夏天的感觉。

今天的内容分享,就到这里啦。

Bestregards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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